。陈三盯着上铺的床板,那里不知何时洇出片深色的水渍,正慢慢漫成旗袍的形状。他摸出枕头下的美工刀,刀光划过空气时,听见布料摩擦的窸窣声
——
有谁在穿衣服。
“别找我。”
他对着空荡的棚顶低吼,“钱我一分没动,东西也还了。”
水渍里的旗袍领口开始旋转,转出个青紫色的勒痕。陈三突然想起保安说的话,十年前那个女人就是被勒死的。他抓起墙角的铁锨,朝着水渍劈下去,铁锨头却穿过虚影,在水泥地上砸出个豁口。
第二天一早,陈三揣着半个月的工钱去了火车站。他买了回老家的票,排队时总觉得后颈发凉,回头看见个穿中山装的老头,手里捏着串铜钱,铜钱孔里塞着晒干的槐花。
“小伙子,”
老头突然开口,牙床漏风,“你身上有她的味道。”
陈三的手瞬间攥紧票根:“你说什么?”
“三号院的沈太太,”
老头往他手里塞了张黄纸,“民国三十六年嫁过来的,死的时候才二十五。她男人是开银号的,卷了全城的钱跑路,留她一个人顶罪。”
黄纸上用毛笔写着地址,是槐香胡同附近的旧货市场。老头转身要走,被陈三拽住胳膊:“你认识她?”
“我爹当年给沈家看大门。”
老头的袖口磨出了毛边,“沈太太总在院里种槐花,说等她男人回来就做槐花糕。结果等来的是绑匪,说是她男人欠了赌债。”
陈三松开手时,发现老头的手腕上也有七个圆痕,只是颜色深得发黑。
旧货市场藏在拆迁区的夹缝里,铁皮棚子搭成迷宫。按黄纸上的地址找到那家铺子时,门帘正往下滴槐花蜜,黏在青石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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