郎欺 第47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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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陛下令，乱臣人人得而诛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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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每念一句，史官便埋头记录一句，直至将整页纸张写得满满当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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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官都是春秋笔法，这短短的几句话已给文砚之的一生定性，遗臭万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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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到最后，郎灵寂微偏着头，“……特意让你们见最后一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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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姮姬怒剜向郎灵寂，裹挟寒冰，胸口微微起伏，就差亲自上前斩杀仇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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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重生以来，他处处阻挠她，处处碍她的眼，她已忍耐到了极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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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砚之珍惜名声比性命更甚，此刻实无亚于千刀万剐，哀哀地低吟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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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牙齿都被染红了，瘦弱的身子板显然承受了重刑，声腔模糊，目光依旧坚定地望向王姮姬，好像在说，蘅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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蘅妹，蘅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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蘅妹，对不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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蘅妹，我们那些最快乐的时光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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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砚之含情脉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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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姮姬却没有理会他的含情脉脉，现在不是谈儿女情长的时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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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心乱如麻，急速思考着，如何以最小的损失挽回局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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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谈条件得有筹码才行，筹码越高胜算越大，可她现在孑然一身，并没有那么强有力的筹码能救她和文砚之两个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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郎灵寂今日这般明目张胆，定然拿定了十足的把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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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和文砚之隔着不到二尺的距离，却好像天与渊的距离，相望不相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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