郎欺 第93节

木浇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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晶莹剔透的露水自叶脉滑落，滴答一声砸落而褐色的泥土上。甘棠树是去年夏天所栽，如今枝叶繁茂，树干足足粗了一圈，快要开花结果了，代表文砚之死去了一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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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记得那个春天他们恣意骑马、吹风、谈天说地，相互扶持焚膏继晷研制解药，好生幸福快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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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姮姬吻了吻叶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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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仿佛隔空和文砚之接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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微风拂过，枝叶微微震颤朝王姮姬这边摇动，死人无声的抚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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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公子也在想小姐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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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嬷嬷擦了擦湿润的眼角亦是动容，这甘棠树完全是小姐为文公子种的，如今阴阳两隔，活活拆散，造了什么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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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小姐和姑爷和离就好了，小姐和姑爷根本没什么感情，处处透着勉强。当初了扶持王家，小姐才被迫嫁给姑爷。如今海晏河清，正该和离寻找自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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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冯嬷嬷很快哭不出来了，石膏似地凝固当场，面如土色，魂飞魄散，噤若寒蝉——因为她乍然察觉，姑爷不知何时沉沉站在了她们身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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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姑……姑爷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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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嬷嬷手足哆嗦，上了岁数容易痉挛，慌忙掩嘴示意性地咳嗽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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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姮姬正出神地吻那片树叶子，闻声亦激灵一下，见郎灵寂一袭白裳临于风中，风清骨峻，神色不温不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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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是江州凯旋，他回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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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道：“做什么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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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姮姬唇珠上还残余着对文砚之丝缕的哀思，顿一顿才道：“没做什么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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