涂鸦的纸,又落回疯王爷那张愤世嫉俗的脸上,声音不高,却字字砸进这狭小的空间:
“虎为百兽尊,”
第一句出口,疯王爷灌酒的动作顿了一下,浑浊的眼珠斜睨过来。
洛珩没停顿,盯着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,继续道:
“罔敢触其怒。”
疯王爷捏着酒葫芦的手指,无意识地紧了紧。
“惟有父子情,”
“一步一...回顾。”
最后四个字落下,空气像是凝固了。
疯王爷洛通保持着扭身灌酒的姿势,僵在那里。
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洛珩,那眼神像是穿透了他,看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,看到了深宫里冰冷的宫墙,看到了兄弟阋墙的血,看到了父子猜忌的刀光...那里面翻涌着极深的东西——痛楚、嘲讽,还有一丝被猝不及防刺中的茫然。
他手里的酒葫芦,“啪嗒”一声掉在桌上,劣酒汩汩流出,浸湿了桌上一叠写着“亲情”二字的废稿。
死寂。
连窗外偶尔掠过的鸟鸣都消失了。
楼下隐隐传来洛明那帮跟班幸灾乐祸的议论,更衬得这阁楼里的寂静沉重得吓人。
秦月柔大气不敢出,紧张地看着疯王爷那雕塑般僵硬的背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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