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节

夜里十一点半, 雨断断续续地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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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揭问晏在舒回不回环岛路，晏在舒反问：“回去取行李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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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揭那会儿就笑，笑晏在舒睚眦必报, 一点亏都不吃, 而那晚晏在舒没跟孟揭回环岛路, 也没把老洋房里的行李取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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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回家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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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半强迫性地履行了所谓“恋爱义务”之后，在咬破了孟揭的嘴唇之后，既不给他再进一步的机会，也不明确切断再进一步的可能性, 就给他留了个半明不昧的钩子, 让孟揭送她回碧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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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夜十二点四十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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晏在舒拎着包，在自家楼前，在雨夜潮湿闷热的空气里，一点点把t恤脱下来, 挂在了副驾座椅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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细雨把她的头发打湿，本来发色就黑，一湿，那齐整的刘海就压在眉前，唇还是红的, 那种又冷又撩的感觉就回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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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手绕着孟揭的t恤，还按在副驾座椅上，又就着这姿势, 弯腰, 看进孟揭的眼睛：“明天帮我把电脑和书寄过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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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完也不给孟揭回话的机会，转身就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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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到二楼右侧房间的灯亮起来后, 孟揭驱车离开，却没有直接出小区, 拐过一道弯后就突然停了下来，手下意识去摸烟盒，但还没摸出来，又给放了回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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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震未熄的车里，孟揭手臂搭着方向盘，降下车窗，密密叠叠的树叶把雨丝筛了一遍，还是有少许扑进车里，黏腻地贴在他面颊。他嗅到雨后的泥腥气，也嗅到晏在舒的味道，她穿过的t恤还搭在一边，就好像她还坐在这里一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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谁也不知道他在这一分钟想了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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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分钟后，车子重新启动，驶进了雨夜的长路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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