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的。
听到最后一句,尤复归目光微动,把前因后果和盘托出:“实在是家丑过于骇人听闻,复归羞于启齿。家中有二男兄,长兄沉溺男伎美色,又恐父辈严苛,那日是为做喜事请了男伎来演奏,长兄有意断情,男伎不肯。拉扯间碰巧被二兄撞破,两位男兄素来不和,二兄便要去向父亲告发。男伎烈性,本是带了匕首来殉情,不曾想先伤了二兄。长兄恐惧长辈问责,欲缚男伎往长辈面前问罪……”说到此处,尤复归神情落寞至极,不能再言语,钱蔺亦是目露不忍。
姬无拂听得入神,顺口就猜测:“既然男伎性烈至此,是不是顺带结果了你那不仁不义的长兄,再自绝了?”
这事放在正常人身上是有些过于夸张,但主角一旦变成男人,姬无拂也觉得合理。她见尤复归与钱家二人都默认了,便道:“就算三人死的利索,主簿孙氏又是怎么回事?他总不能是男伎恨他拆散鸳鸯,也给了他一刀吧?”
提到孙氏,尤复归眼角不自觉落下两三滴泪:“家中不算十分富裕,仆从也不多,等到院中仆从久不见人出入,进门去看时为现状吓得惊慌失措,出门寻人之际带倒了灯台,火势一起,势不可挡。先父不知晓兄长死讯,不见二人逃命,便回头去寻,房梁烧断砸落先父身上,竟就此死在火场了。”
姬无拂深深望她一眼,只信了五分:“既然如此,你身世凄惨至此,又有什么需要请罪的过错?”
“我——与阿蔺有情,不愿嫁与先父定下的县尉家小郎,当夜我能即使逃脱火灾,是因为当时我不在屋舍中,而是在院墙边上与阿蔺说话。是阿蔺冒险接我过墙,带我逃生。”
尤复归缓了好一会儿,才继续说:“事发突然,婚事自然延后。家中兄长丑闻如若流传出门,我在族中必定无立足之地,孤女可欺,我得先做考虑。家中财帛焚烧殆尽,剩余宅院、铺面、田地大半被我低价售给陆县令,赶在族中来人、与定亲的县尉家出手之前投奔母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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