该如何告诉他,自己或许终有一日要离去?如何承诺一世相守?
姜翡的眼睛红了。
即便在这样的时刻,那双眼睛仍然能让裴泾心软。
他别过脸去,低声道:“但凡你肯编个谎言,我都信。”
瓷碗猛地被他摔在地上,“结果你连理由都懒得想!”
姜翡看着地上的碎瓷片,他们之间甜了这么久,从没爆发过这样激烈的争吵。
她知道裴泾此刻的痛,是被最亲近的人攥着心尖狠狠拧了一把,可她偏不能说实话。
即将到来的离别像悬在头顶的剑,说出来,不过是让两个人在绝望里沉沦。
裴泾的手在身侧捏得死紧,手背的青筋突突地跳。
他就那样站着,目光沉沉地落在姜翡脸上,像在等一个能将一切推翻的答案,等一句哪怕是敷衍的解释,好让自己能找到一个台阶,哪怕是自欺欺人地走下去。
可姜翡只是垂着眼,睫毛颤得厉害,嘴唇抿成了一条发白的线。
终于,裴泾眼底的那点微弱的光彻底灭了。
他没再说话,只是转过身,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