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以为......”张七突然咧嘴笑了,袖中滑出个青瓷瓶,“夫人说过,要你死无全尸!”
药囊破裂的刹那,黄绿色的烟雾在屋内炸开。
萧承钧捂住口鼻后退,却被身后的杀手踹中背心,撞翻了妆台。
铜镜摔在地上,裂成蛛网般的纹路,映出柳氏从屏风后走出的身影——她穿着月白寝衣,鬓边插着那支母亲生前最爱的点翠步摇。
“承钧啊。”柳氏的声音甜得发腻,“你以为装病三年就能瞒过我?
上个月你偷偷去演武场,靴底沾的沙粒,我让丫鬟在你鞋底缝了银线;前日你给边军写信,墨里掺的朱砂,我在文房里换了带毒的松烟。“她指尖抚过步摇上的翠羽,”你母亲的东西,我替她收着多好?
总比跟着个将死的庶子,烂在乱葬岗强。“
萧承钧的喉间泛起腥甜。
毒雾顺着指缝钻进口鼻,他看见张七捂着被废的手腕爬向门口,看见柳氏的笑意在烟雾里扭曲成一团,看见窗外守卫的灯笼正在靠近——可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,意识像被浸在冰水里的棉絮,正一点一点沉下去。
“真正的好戏......”柳氏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飘来,“才刚刚开始......”
剧痛与腥甜交织着涌进意识时,萧承钧缓缓睁开双眼。
他躺在陌生的床榻上,喉间像塞了团烧红的炭,窗外有雪粒打在窗纸上,簌簌的,像极了母亲当年折梅时,落在她发间的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