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不知为何心中却有一股极其畅快的舒爽泛起。
他最终只能心情复杂地说道:“杀得好。”
“杀人也只能解决一部分问题。”裴越意味深长地应了一下,然后继续先前的话题说道:“我说南朝之亡因为陛下,这句话并非刻意羞辱,实乃真心实意。”
庆元帝面色一沉,然而裴越不是南周的臣子,他也不是当初一言九鼎的君王,房内的气氛并未发生改变。
裴越继续说道:“夫民者,万世之本也,不可欺。凡居于上位者,简士苦民者是谓愚,敬士爱民者是谓智。夫愚智者,士民命之也。故夫民者,大族也,民不可不畏也。陛下通今博古,想必很清楚这段话的含义。”
韩公端眼神微微一亮,虽然裴越如今在他心中的形象绝非鲁莽愚钝的武夫,但是能够随口说出先贤的论述,足以说明这位年轻国公非常擅于思考。
庆元帝的表情截然相反,满面苦涩之意。
他当然知道裴越引用的是前魏大儒贾端所著的《大政篇》,然而他所面临的局面又岂是几句道理能够解决。如果他像裴越这般大肆屠杀,恐怕睡着之后再也见不到次日的阳光。
裴越仿佛能猜到他的想法,直截了当地说道:“陛下或许觉得自己有各种各样的难处,可是恕我直言,这些年你自身摇摆不定出尔反尔,才是南周短短几年间走到亡国这一步的根源。如果你能早早闲置冼春秋这个野心家,让方谢晓全权主管军务,不采用所谓制衡各方的帝王之术,然后坚定与我朝修好的决心,利用这段时间支持徐徽言推行变法,未必会出现今日之结局。”
庆元帝脸上显露浓重的灰败之色,低声道:“想做便能做到?”
裴越正色道:“不做肯定败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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