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再仔细嗅,方才那一缕香气已无处寻觅,仿佛刚刚那个瞬息不过是他的错觉,然而秦邵宗从不怀疑自己的嗅觉。
早年朝廷三番四次派人暗杀秦族的子弟,用的手段不限于埋伏、刺杀、下毒、内应放冷箭等。
在青少年时期,光是下毒这等龌龊事,秦邵宗就碰过不下十回,但他一次都没有因外服不当中招过。
盅汤、酒水,乃至带着苦味的药剂,他都能敏锐地从中嗅出那一丝违和的气息。
秦邵宗扫过这片小空间,院子不大,南面安置有马槽马舍,此时马舍中那匹出奇高大的赤色骏马还在咴咴地打着响鼻;西面是由小拱门连接的邻院,目光所及之处畅通无阻;与马舍相对的正北方开有一小门,可供奴仆进出清理马厩而不经两座住了贵客的阁院。
而在西北角,则安置了已卸下马匹的车舆,车厢整齐地并排靠墙,阒然无声。这方小院并无灯火,那成列的车舆浸在暗色中,宛若一个笼着黑纱的大箱匣。
“是你自行出来,还是我抓你出来?”这道男音醇厚宽广,含着若有似无的笑,仿佛是执戈上刃前的最后礼遇。
此地唯有他和秦邵宗二人,莫延云最初以为君侯在与他说话,下意识回了一句“什么”,但见对方目不斜视地看着不远处,又联想到话中意,蓦然反应过来,那话不是对他说的。
难道……
莫延云脸上尽是愕窒之色。
怎、怎么可能?
在戏耍君侯一番后,分明知晓不少人满府寻她,她还怎么敢回来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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