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嬉笑着站起身,却难得正经:“陈妈,从前总嫌您念叨‘细节决定成败’,高考最后那道物理大题,要不是想起您拿粉笔敲黑板的样子,我差点漏了单位换算……”他喉头一哽,将杯中橙汁一饮而尽,慕容黛悄悄拽了拽他衣角,示意他别“煽情过头”。
慕容黛起身时,裙摆拂过桌边兰花,她声音如清泉:“记得张老师曾说‘数学是冰冷的,但解题的心是热的’。去年冬天发烧,您把保温杯塞给我,说‘喝完这杯姜茶,去把导数题啃下来’,当时觉得您苛刻,现在才懂,那杯姜茶比任何鸡汤都暖。”她转向林先生,眼底泛起涟漪,“林老师教我们读《诗经》,说‘青青子衿,悠悠我心’是师生之谊,如今我们奔赴燕园,这份情谊,只会更浓。”
席间掌声如潮,老师们眼眶湿润。
老校长却笑着摆手:“莫谢我们,是你们自己凿开了命运的石壁。”
家长席上,慕容黛的母亲抚摸着女儿曾熬夜做题时折断的铅笔头,轻声感慨;上官不坏的父亲将珍藏的普洱倒入紫砂壶,茶香氤氲间,谈起儿子为解一道生物遗传题在实验室待到凌晨的往事。侍者端上“状元及第”主题的佳肴——金榜题名(糖醋鲤鱼)、鹏程万里(雕花冬瓜盅)、花开并蒂(双色牡丹糕),每一筷都夹起满席的骄傲。
宴至尾声,陈女士取出两幅卷轴——上官不坏曾用甲骨文写下的作文草稿,慕容黛临摹《洛神赋》的毛笔字,二者竟被裱成“双璧”,赠予二人。“留着,等你们从北大毕业那天,再添一幅。”
离席时,月光已爬上窗棂。
慕容黛指尖掠过那枚北大校徽,金属冰凉,心却是滚烫。
他们知道,这顿谢师宴不是终点,而是另一场长跑的起点。
师恩如酒,越陈越醇;青春如焰,越燃越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