嫁玉郎 第44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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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这次来，本以为只是查一桩失窃案，没想到这陪都的水比他想象得还深得多，从上到下都该好好清洗一遍了——如果不是沈椿，他根本不会留心沈青山，上到刺史下到小吏，但凡有所勾连的，他一个都不打算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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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居然什么都知道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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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椿有种被看穿一切无所遁形的感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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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一时情急，伸手拽住他的袖子，着急忙慌地开口：“但这钱也不是他一个人拿了，上头给下来的，大家都拿了，他不拿就是个死...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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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钰漠然道：“长安咸阳不过几里，他若真不想贪这些银子，大可以来长安敲登闻鼓告发，难道我还会置之不理不成？无非是之前火没烧到自身，又能落着好处，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今日眼看着上面拿他顶罪，他这才情急肯说实话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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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三言两语便将人性丑恶之处剖开，直说的人无地自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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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青山自然不是坏人，但也只是个普通人，人性如此罢了，真要追究下来，他的确是受贿了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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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钰扫了眼搭在袖子上的纤细手指，眸光浮动，终于是冷着脸岔开话题：“沈青山被提审那日，刺史原本是想要把这桩案子扣死在他身上，所以当庭动大刑想要他性命，是我拦住了他，又唤大夫给他治伤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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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在两人还是夫妻的时候，谢钰私底下也为她做过很多事，只是他从来不在她面前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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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椿听他居然肯为沈青山费心，不觉面露错愕，眼底隐约有丝动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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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道：“我那日肯保他，不是因为他被冤，也不是因为他无辜，而是因为你是我的妻子，他是你亲近之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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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但过了今夜，你我便不是夫妻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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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语气平淡，但每个字都透着深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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