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98章

的至亲，他恨!他从来没有一瞬不恨，天家的血里有阴燃的火焰，要把他的恨烧得蒸干骨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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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他也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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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那样爱她，爱得好像一根弓弦勒住了心脉，随时都会因为她的动作而被勒断。如果她不是裴家子就好了，如果他不是藩王就好了，他手里捧着这爱不知如何着落，或许这世上根本没有一处地方能让他放下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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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不想想了，他无法想了，有那么几秒钟他希望她走下来，提起那把长剑刺进他胸口，那样一切就完满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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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清秋，阿秋，阿妻，”他喃喃地呼唤着，“下来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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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其他都无所谓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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孩子也无所谓了，地位也无所谓了，要他怎样都无所谓了。既然她恨他才做了这些事，那就全把罪算在他头上吧。是他杀了他的孩子，是他让局面堕落到如此地步，是他在最初就该预见这一切却装作没有预见这一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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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要是不会呢”，那时候他就这么对自己说，要是有那么一点可能，一切还有转机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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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他不再想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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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要她下来，只要她愿意下来，他情愿像裴怀瑜那样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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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，他看到那个影子轻轻晃了一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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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几年前的某个春天，盲眼的皇子在梨树下接到了一朵花，他随手把它放在一旁，未料正好搭在了身边少女的衣袖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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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几年后的某个秋末，他没有接到那朵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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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切都发生得很快，她摔下来，擦着他的手指坠落在地。第五翳跪下抱住她的时候裴清秋还睁着眼睛，她沉默地盯着头顶响晴的天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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血从她的口角落下来，断断续续地染满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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