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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元璋盯着碾槽里翻卷的草药,想起太医院院判月前请平安脉时,只会说些“龙体康泰”的奉承话。
“这包药睡前煎服。”马天将碾好的药粉分装,“若实在要熬夜,学学隔壁张员外,伏案半个时辰就揉按此处。”
指尖精准点向朱元璋手腕内关穴。
廊下煎药的朱英探进头来:“马叔,麻黄要先煎去沫么?”
少年鼻尖沾着炉灰,朱元璋望着他挽袖添炭的伶俐劲儿,恍惚又见大孙在文华殿跟着大儒诵读的模样。
马天边写药方边道:“老黄这病症,好比堤坝经年渗水。咳嗽是决口处的浪花,真正要防的是心脉暗流掏空根基。”
“马郎中真是西域学的医?”朱元璋问。
“波斯医师教的。”马天笑道。
……
朱元璋接了药,并不急着走。
马天请他喝茶,茶汤澄澈透亮,浮着几茎波斯金菊。
这郎中用的茶具药材,处处透着古怪。
“黄爷爷看这个!”朱英捧着蓝布封皮的册子过来。
少年指尖还沾着麻黄药渣,却已翻开册子指着一串墨字:“马叔说三七等于二十一,可刘掌柜家账房拨算盘总要念叨'三下五去二'。”
马天接过册子轻笑出声,他教的自然是前世的‘加减乘除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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