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一步都带着一种奇异的重量,仿佛踏的不是石阶,而是他脆弱的命数线。
山风似乎受到牵引,骤然变得狂躁,裹挟着刺骨的冰寒与一丝若有若无、令人心悸的煞气灼烧感,呼啸着冲上峰顶残骸区。碎石间的尘土打着旋扬起,又瞬间被那无形的冷意压回地面。
萧闲感觉自己的眼睫毛都要被冻得粘住了。视线艰难越过面前漂浮的尘埃,看清了声音的来源。
陆凌雪的身影缓缓从断崖边缘步出。
她显然依旧虚弱,步子算不得快,但那挺直的脊背没有半分佝偻,如同刺破风雪的断崖孤峰,任风狂啸,凛冽不可摧折。
破损的云纹广袖裙袍根本算不上衣服了,只剩下染血的深色布片勉强挂在身上,几处地方甚至裸露出大片苍白紧绷的肌肤。左臂和肩胛处几道深刻的撕裂伤口并未包扎,边缘被冰蓝色的微弱光华强行冻结,防止血液持续流失。长发凌乱地披散着,几缕被鲜血浸透的暗红湿发黏在鬓边和颈侧,更衬得那张脸如同冰雪雕琢而出,毫无血色,唇色极淡,唯有那双眼睛,寒光四溢。
而她的右手。
不是垂着,不是抬起。
是垂落在身侧,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,如同铁铸的镣铐,死死地、紧紧地攥着手中那柄……怪物!
那根本不能称之为剑!粗劣的灰黑铁条上爬满暗红脉络,混乱驳杂,裂纹深处透出的冰蓝暗红光芒如同濒死野兽最后危险的瞳孔,充满暴戾与嗜血的原始本能,却又被一股来自剑柄处那只冰凉手掌的绝对力量强行镇压着,连嗡鸣都成了断续的、充满了恐惧的无声呜咽。扭曲的黑色剑柄与其说被握着,不如说是像一件狰狞的刑具,被她拖曳着,粗糙的底部摩擦着脚下的黑岩地面,发出令人牙酸的、吱嘎——吱嘎——的刮擦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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