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么几十年前淹死过一个不守妇道、偷了野汉子的女人,怨气不散;还有人说早些年掏井时,从井壁的烂泥里抠出过一小片带着弧度的、疑似是死人指甲盖的玩意儿……光想想这些,苏楠就觉得一股寒气顺着脊椎骨往上爬,后脖颈的汗毛都立了起来。这活计又脏又累不说,关键是邪性、危险,通常就落在他们这些“成分”不好(他家是破落的小地主,虽然早就被抄光了)或者年纪小、家里没靠山的倒霉蛋头上。
他瞥了眼旁边。苏二狗,本家堂弟,比他小一岁,正愁眉苦脸地扛着一盘粗重的麻绳,那绳子脏得看不出本色,散发着一股陈年的霉味和汗腥气。赵小山,隔壁邻居,年纪最小,瘦得像根豆芽菜,吃力地抱着一个边缘豁了口的破铁桶和一把绑在长竹竿上的、锈迹斑斑的破瓦刀。两人脸上都写满了毫不掩饰的不情愿和一丝惶恐。二狗嘴唇翕动,无声地骂了句什么,小山则紧张地咽了口唾沫,喉结上下滚动。
“苏楠!”赵铁柱那刀子似的目光又精准地剜了过来,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,“发什么呆?就你手脚利索点,身子骨也轻!待会儿你给老子下井!把井壁那些烂青苔臭泥巴刮干净!刮得见青砖!其他人上面摇辘轳接应!动作快点,别磨洋工!”
下井?!
这两个字像两块冰坨子,狠狠砸进苏楠的胃里,让他瞬间手脚冰凉。暗骂的话在喉咙里滚了又滚:“赵扒皮!你他娘的可真会安排!好事轮不着,这要命的差事倒想起老子了!”脸上却条件反射般地堆起一个混杂着顺从、畏缩和讨好的笑容,腰也不自觉地弯了几分:“哎,哎,队长,我…我这就准备,这就准备……”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。他不敢看赵铁柱的眼睛,那目光太有压迫感,仿佛能穿透皮肉,看到你骨头缝里的怯懦。
工具简陋得可怜。除了二狗扛的麻绳和小山抱的铁桶、破瓦刀,就只有一盏用墨水瓶改的小煤油灯。灯芯捻得很小,豆大的火苗在玻璃瓶里虚弱地跳跃着,发出的光晕昏黄暗淡,别说照亮井底,估计连井口都照不亮多大地方。苏楠默默接过那盏脆弱的光源,感觉它比一块砖头还要沉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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