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甚至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。他知道自己脸色一定白得吓人。
辘轳轴再次发出令人心悸的“嘎吱——嘎吱——”声,粗糙的麻绳绷紧,开始缓缓向下放。苏楠双脚蹬着湿滑冰冷的井壁,身体一点点沉入那个狭窄、黑暗的洞口。井口的光线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迅速收走,只留下一个越来越小的、模糊的光斑。煤油灯那点微弱昏黄的光晕,瞬间被浓稠得如同墨汁的黑暗吞噬了大半,只能勉强照亮眼前不到一尺见方的湿漉漉井壁。一股极其阴冷、潮湿的空气立刻包裹了他,带着浓重的水汽和泥土、苔藓腐败的气息,钻进他的鼻腔、喉咙,甚至每一个毛孔。这冷不同于冬天的寒冷,它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阴湿,仿佛能吸走人身上所有的热量。井壁不断有冰冷的水珠渗出,凝聚,然后“啪嗒”、“啪嗒”地滴落下来,有的砸在他头上、脸上,更多的顺着脖子流进衣领,激得他不停地打哆嗦,牙齿都开始咯咯作响。空气变得稀薄而沉闷,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吸入冰冷的、带着铁锈味的湿棉花,胸口像压了一块沉重的大石头。
“楠…楠哥?你…你咋样?”二狗的声音从遥远的上方传来,微弱得如同蚊蚋,被井壁的回音扭曲得有些失真,更添了几分不真实感。
“还…还行!”苏楠喘着粗气回应,声音在狭窄的井道里嗡嗡回响。他腾出一只手,抓住绑在竹竿上的破瓦刀,开始用力刮蹭井壁上那层厚厚的、如同墨绿色绒毯般的苔藓。瓦刀刮上去的感觉极其恶心——滑腻、粘稠,像是刮在腐烂的皮肉上。每一次刮蹭,都带下大块黏滑、湿漉漉的腐败物,“噗嗤”一声掉进下方黑暗的水里,溅起一点微不可闻的水花,同时散发出更加浓烈刺鼻的腐臭味,几乎令人作呕。他刮得很用力,动作却因为寒冷和恐惧而变得僵硬笨拙,瓦刀好几次差点脱手。
越往下,空间似乎越发显得狭窄逼仄。井壁向内微微收拢,压迫感陡增。那股阴冷的气息如同活物,无孔不入地侵蚀着他的身体,血液似乎都要凝固了。煤油灯的火苗在这死寂、潮湿、缺氧的环境中变得极其不安,它不再是稳定地燃烧,而是开始剧烈地跳跃、闪烁,光线也随之忽明忽暗,时强时弱,将苏楠映在井壁上的影子拉扯得如同扭曲的鬼魅。每一次火苗的剧烈跳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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