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六年后,渊国腹地,青林村。
晨雾湿冷,压得人喘不过气。隋谦将第三担水重重撂在灶房门口,水花溅湿了打着补丁的粗麻裤脚。他直起微酸的腰,用同样粗糙的手背抹去额上混着泥灰的汗水。木桶的吱呀声惊醒了院里啄食的鸡,扑棱棱飞开。
他生得不高,骨架也细,十六岁的年纪看着比同龄人瘦小一圈。常年劳作在他身上刻下了痕迹:皮肤是风吹日晒的麦色,带着点洗不掉的尘土感;五官平平,浅淡的眉毛下是一双不大却异常清亮的眼睛,鼻梁上横着一道去年砍柴时被树枝划破留下的浅疤,像一道凝固的叹息。这张脸是扔进人堆里便寻不着的平凡,带着与生俱来的、近乎木讷的老实神态。然而,若有人细细瞧他此刻望向村口祠堂方向的眼神,便能在那片看似平静的湖面下,窥见一丝深埋的、如同石缝里顶出的草芽般的倔强——那是对自身境遇的不甘,被重重压抑着,却从未熄灭。
祠堂方向人声鼎沸。这青林村,是二十年前老村长寻得的“盘龙坳”风水宝地,举村迁移后,新生儿罕有无灵脉者,村子日渐富庶,倒是成了传说的“仙苗村”。近日,附近“青岩城”十年一度的‘灵脉测试’开启,而渊国宗门位于前列的“玄雾宗”仙长会途径青林村。故引来许多外乡人,盼着自家孩子在此“仙地”早早被选中。
大哥隋信,高大英武;二哥隋智,斯文聪慧。他们早早便去祠堂等候仙长。隋谦刚放下扁担,隋父就大步走来,一把夺过空桶,“哐当”顿在地上。
“还杵着作甚?当门神啊?”隋父的声音不高,却像淬了冰渣,眼神锐利如刀,刮过隋谦的脸,“今儿是什么日子?你哥俩的前程在眼前!你个…你个没灵脉的,杵这儿除了添堵还能干啥?滚去后山!那堆柴,晌午前劈不完,看老子不抽断你的腿!”他挥手驱赶,像赶一只碍眼的苍蝇,可那眼底深处,却飞快掠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、深埋的不甘与痛楚——凭什么?凭什么这狗屁风水,就偏偏谦儿…
巨大的委屈和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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