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来岁,也算是我陪着长大的。两位军娘娘是在外头见过大世面的人,不怕你们笑话,我就没见过比青妹更温柔体贴的女儿。她还是个粉团儿的时候,夫人就爱得不行,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,含在嘴里怕化了。”
罗姐儿说到这里,又含起泪,她看着前头,恨道:“要不是那畜生……”
前头两排白灯笼整整齐齐,把一处回廊照得惨白。她别过头匆匆擦了泪,又扭回来说:“就是这儿了,两位瞧瞧吧。”
代晓月看着那回廊:“在这里?”
罗姐儿道:“可不是。那晚贼人分三路进来,有一伙人先扮作更夫,敲响前门,说想讨碗水喝。守门的婆子是个本分人,哪知道人心会那么坏?刚把门打开,就挨了几巴掌,她跟对方撕扯起来,吵嚷声惊动了外院的杂役,大伙儿一窝蜂都去堵门,正中了人家的计。”
她说着,把灯笼挑向一角的洞门:“还有一伙人是从这头的角门进来的,当时我家还在丧中,丫鬟婆子轮番值夜,都累得不行,一打盹儿的功夫,就都被人给拿下了。院里喊叫乱糟糟的,我听着不对,赶忙披衣出来——我平时是伺候干娘的,就住在老爷夫人旁边的厢房,不出来还好,一出来真是惊了一跳!”
柳今一说:“第三伙人已经进来了?”
罗姐儿点头:“飞檐走壁!他们从墙头翻进来的,还打翻了丫鬟的灯笼,一下子走了水。我一见火就怕得不行,连忙去敲夫人的门,门没关,夫人披衣冲过来,对我说老爷、老爷!我这才知道,老爷当时已经出去了。我一面差人扑火,一面扶着夫人走,我们刚过那洞门,就看见老爷伏在这廊子里,已经没气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