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不上回,将铺盖搬到方惊愚厢房里住下,寸步不离地看着她。
小椒坐着马扎在院里发愣时,他也在一旁坐下。只是这日子毕竟乏闷,他闲得无事,便拿先前爹给他的骨片细看。这一看倒瞧出了些名堂,其上的契文细细瘦瘦,疏落不定,竟与现今的蓬莱文笔画颇似,想来是未经演化的古文字。郑得利匆匆回府中一趟,寻了爹的古籍手记来比对,倒腾大半日,隐约能看出些端倪。
小椒哭得累了,挂着两只桃子似的肿眼泡凑过来,问道:“你在看什么呢?”
郑得利说:“这是我爹给我的骨片,说是旧时的史书。”小椒说:“我才不看过去发生的事呢,扎嘴葫芦不日就得掉脑袋了,哪儿还有心思管旧事!”
郑得利不知怎样回嘴,只是道:“你不懂。”小椒叫道:“我当然不懂了,我到现在也只会写一二三四五!”
她在一旁气闷闷地流泪,郑得利也只得气闷闷地继续看那骨片。但不知怎的,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。那放折劲健的契文渐渐连成一篇古怪文章,郑得利逐字读出来:“昌意二十三年建戍月,先皇遗孤经御批勾决。”
读到这里,他不禁大叫出声。小椒吓了一跳,不满地扭头过来,说:“又怎么了?”
郑得利颤着手,指着那骨片道:“这……这骨片上记的不是旧事,是将来发生的事!”
“将来发生的事?”小椒也张口结舌,但很快振起精神,猛扑过来,把住他的手,“给我瞧瞧!里头有写到扎嘴葫芦么?”
“写倒是写了……”
“他后来怎样了?”
郑得利说:“被勾决了……一月后行刑。”
他俩面面相觑。良久,红衣少女悲鸣一声,向后倒去,不省人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