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让着他些是应当的,退一万步说他不是,也是个受过大难的可怜人,更应容宥些个。楚狂却不领情,猫子似的东藏西躲,平日里见了方惊愚掉头便走。
这一夜月朗风清,风凉如水。
楚狂用油纸藏了一包炸沙虫,到船栈上美孜孜偷吃了,就海水漱了口。这时他忽听得剑刃破空声,飒飒作响,转过桅杆一看,只见月下有一个影子正在舞剑,刃光点点,如飞春白雪。
楚狂看了半晌,认出那是方惊愚。他神色冷毅,薄唇紧抿着,眼里寒星摇滟,有种教人心旌荡摇的英气。看到后来,楚狂也不禁痴神,近十年不见,他这兄弟的剑法已不受尘樊所拘,绝不逊色于自己。他想偷偷溜走,别教方惊愚发觉,这时却见方惊愚身子一歪,似是绊到了船上翘起的木板,行将摔倒。
“小心!”
楚狂嘴比心快,身子比嘴快,立时冲过去搀他,谁知一个没搀住,两人一齐摔跌,在船栈上滚作一团。方惊愚跌在他身上,又撑起身子让开,道:“对不住,撞到你了。”说完这话,又问,“你什么时候来的?方才一直在看我么?”
“谁看你了!”楚狂立时回嘴,搡开他,想爬起来,嘴里叽咕叽咕像鸡叫,“让开,我要走了。”
谁知这时方惊愚却一把捉住他的手,道,“长工,别走,帮帮我。”
“我能帮你什么?”
“我新换了一身铁骨,走路仍不顺当,老跌跤,想劳你在这看着些。”
楚狂道:“睁眼说瞎话!你背我也背过了,舞剑也舞得流利,到现时却说自己腿脚不便了。”说着,他转头便要走。方惊愚扯拽住他,给他看渗血的腿绷,这才教楚狂信了几分。
方惊愚道:“信不信由你,但我若真又在这里跌了怎么办?我这一跌,便爬不起来了,要在这里睡个整夜,若再着个风寒,到时反倒成你们的拖累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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