欲言又止。在岱輿的夜里,他与楚狂常嬉闹拌嘴,不知觉便在榻上扭作一块儿,尔后云情雨意,如漆似胶。而今得知这人真是兄长,他倒满心别扭,不敢造次了。方惊愚想:“说来也怪,往时疑心他是悯圣哥,却未笃定时,倒下得去手,现在却觉连碰一下也上不得台盘了。”
辗转反侧中,他陷入浅眠。不知过了许久,方惊愚忽听得耳畔寒风大作,打着寒噤醒转,却见帐门大开。
方惊愚给楚狂掖好被角,匆匆下榻,只见外头风狂雪暴,一个身影赫然立在其中。
他一个激灵,伸手一抓,将榻边放着的含光剑抄在手里,喝道:
“谁?”
那影子不答,方惊愚心里也生疑。归墟荒无人烟,在这夜半更深之时,还有何人会至帐前?他试探着唤了一声:“白环卫?”
但那人影格外高挑,比他印象中的白环卫要高大上许多。一帐的燕鸥不安地叫唤,方惊愚猛进一步,冲出帐子,忽有狂风似轰霆搅空,扑面袭来。方惊愚被风雪迷了眼,挣扎着踉跄几步,待狂风止歇,定睛一看,那风雪里的人影也不在了。
方惊愚四下张望,只见圆月当空,似一枚缀在玄服上的蚌珠,映得雪地璨璨生辉。雪尘渐息,并无人踪。他方松了口气,以为方才的自己瞧走了眼,一转头,心又登时吊上了喉口。
“哥!”
他倏然色变,扑至榻前。方才那寒风扯裂皮帐,将其中物件吹得东倒西歪。然而他终于憬悟,那并非穿堂朔风,而是一个身手极快的人影。那人乘他不备,闪入帐来,又飘然而去。
床帐轻轻摇荡,榻上软兽皮翻掀,褥子中尚有余温。先前楚狂卧倒的位置上,而今已空无一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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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去数十年间,白帝城皆无人造访。纵使墩台高阔,九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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