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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时间,似有一股洪流冲垮心房,方惊愚与他倒在衾褥中,什么冰墙、归墟、伦常皆不顾了,自此昏天暗地。
夜深了,雪片子打在帐尖上,噼噼啪啪地响,像在炒豆。琅玕卫坐在毡帐中,经方才的凉风一激,酒醒了许多。
忽然间,他听闻风雪里似传来细细的哀鸣声。他走出帐子,那哀叫声自方惊愚的帐中传来,像在讨饶,极难耐的模样。
琅玕卫心里一颤,是楚狂创口发病,痛得厉害了么?
“惊愚,”犹豫再三,他伸手拨开帐幕,道,“悯圣的伤好些了么?”
帐内忽传来一阵慌乱响动,琅玕卫将身子探入,只见雪床上摊着海兽皮,衾褥凌乱,方惊愚与楚狂相依而眠。楚狂的脸蛋儿露在外头,紧阖着眼,眉关蹙着,泛着热病似的殷红。
方惊愚在楚狂身后探出头来,问道:“怎么了,爹?”
“没怎么,我听闻响动,怕悯圣害病,故来瞧瞧了。”
“悯圣哥没事,方才我也给他吃了药汤。”
琅玕卫点头,目光却落在楚狂露出的一截颈子上。如玉般皙白的肌肤上缀着一点红痕,像梅花。仔细一瞧,似还有斑驳的齿印。
楚狂紧闭着眼,好似睡着了,然而却能瞧出在微微颤抖,极力抑制着什么。
突然间,琅玕卫如遭晴空霹雳,他想起在羼织帐前驻足时,他掀起门帘,隐约望见两个相叠的影子。
风仿佛凝固了,男人默立了许久,最后他撂下一句话:
“惊愚……悯圣好歹是你兄长。你……好好待着些,莫要欺侮他。”
“好。”方惊愚简扼地答道。<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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