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难

他顿了顿，眼神飘向远方：“何况我心里有人，你一直都知道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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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知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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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第一次见他的时候，就再清楚不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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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青城老一辈人茶余饭后的低语中，楚氏集团的发家史总裹挟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铁锈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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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金钱与鲜血混合的气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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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茂华，这个从棚户区阴沟里爬出来的男人，早年的履历写满了底层挣扎的痕迹。中学辍学后，他辗转于各个建筑工地，搬过浸透汗水的红砖，挑过压弯脊梁的水泥，抹过永远抹不平的粗糙墙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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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些年，他掌心的老茧比任何身份证明都更真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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底层的生活没能驯服这头困兽，反而让他参透了最原始的生存法则——要么吃人，要么被吃。于是当大多数工友还在为一日叁餐发愁时，他已转身投入了当地的黑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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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茂华凭借做事够狠，眼光够毒，很快崭露头角。在之后几年，他网罗了一群亡命之徒，从歌舞厅、洗浴中心到地下赌场，一步步构筑起自己的黑色帝国。新世纪初，这个帝国已然渗透进房地产、建筑、典当等行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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财富如同滚雪球般越滚越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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命运终究是记仇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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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场离奇空难带走了他的独子，只留下年幼的孙女楚临岚，这个女孩成了他晚年唯一的慰藉，直到他找回流落在外的孙子楚临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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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姐弟相差叁岁，却出奇地亲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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仿佛血缘里自带着默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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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像九年前沙头镇那起血案，当暴力拆迁引发命案牵扯到楚家时，他们争相处理。两人争执得面红耳赤，最终由老爷子出面拍板，案子交给了孙子跟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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