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安安的意识在松木香的怀抱里里浮沉,半睁的眼瞥见石闵僵立的身影。他的肩背依旧宽阔,却再也不会像幼时那样,在她摔倒时第一个冲过来。剑影收了,火灭了,可有些东西,却已经碎成了再也拼不回的灰烬。
深夜的寝宫内,崔安安在药香中醒来,喉咙里还卡着火场的烟味。
床头的长明灯下,石遵的身影守在榻边,眼下的青黑比案上的药汁还浓,藏着彻夜未眠的焦灼。
“今日我定是狼狈极了。”她的自嘲混着咳嗽,“当年晋国受难之时好像也未曾像之日这般狼狈。”指尖抚过自己的脸颊,那里还留着火场的灼痛感。
石遵握住她的手忽然低笑,笑声里却裹着压抑的哽咽:“胡说,朕的安安,无论何时,都是赵国最尊贵的女子。”
崔安安抬眼时,正撞进他泛着水光的眼——那里面映着她的伤,她的疲,还有他藏了多年的疼惜,像杯温了又温的茶,此刻终于递到她唇边。
她缓缓抬起手抚上他的脸,指尖触到他鬓角的瞬间微微发颤,那几缕银丝在烛火里泛着微光,是她从未留意过的痕迹,恍惚想起初见时,他还是个鲜衣怒马的少年,笑起来眼里有星星,如今却被岁月染了霜,原来他也在她看不见的地方,悄悄老了。
“阿遵……”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,“抱抱我……”她的请求带着孩子气的脆弱,像迷路的孩童终于看见归途的灯。
石遵俯身时,龙袍扫过榻边的药碗,他的怀抱宽阔得像片无风的海,鬓角的银丝蹭着她的额头,锦缎下的体温熨着她的伤处,连小腿的灼痛都似乎轻了些。
崔安安把脸埋进他衣襟,闻着熟悉的松木香,听着沉稳有力的心跳声,忽然想起曾经,她也是这样埋在石闵的肩头,那时以为那就是一辈子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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