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触目惊心的是一个年轻的大夏士兵。他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,半边脸被火焰喷射器烧得焦黑,露出森白的颧骨。但他的右手仍死死攥着一颗未拉弦的手榴弹,左手掐着一个鬼子兵的喉咙……那鬼子的舌头吐得老长,眼球凸出,显然是被活活掐死的。
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、焦臭味和火药味混合的刺鼻气息。
偶尔有未冷的鲜血从伤口渗出,滴在冻土上发出轻微的“嗒嗒”声,像是亡魂最后的叹息。
在这片尸山血海中,上百名溃军沉默地站立着,像一堵血肉铸就的长城。
他们衣衫褴褛,有的绑腿散开,有的赤着脚踩在冻土上,脚底血肉模糊。
林彦不自觉的蹒跚的,又往前走了几步。
他看见,那片阵地的西南角,站着三个东北军老兵。最前面那个满脸刀疤的汉子,左耳只剩半截,新鲜的血痂还挂在耳根。他端着缴获的百式冲锋枪,枪管烫得发红,蒸腾的热气扭曲了眼前的空气。
后面的两个汉子,一个蓄着络腮胡,他的左肩胛骨上还嵌着半截刺刀,随着呼吸时起时伏。他单手提着打空的歪把子机枪,另一只手攥着颗拧开盖的香瓜手雷,拇指死死压着保险片。最后一个身上的棉袄被刺刀挑开,露出里面用绷带草草包扎的伤口,渗出的鲜血已经冻成了冰碴。三人眼神里的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,像是三头随时会扑上来撕咬的饿狼。
阵地的最前方,则是五个身穿中央军军服的溃兵。领头的瘦高个儿,脸颊被子弹打穿了,被子弹打穿的脸颊还在往外汩汩的流血,能从伤口处,看见他外翻的皮肉和口腔里的牙齿,但他端着枪,枪口对准了柳川平助,活像个,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,身旁四个兵油子默契地扇形展开,有人把刺刀咬在嘴里系绑腿,有人往汉阳造枪管上撒尿降温,蒸汽混着硝烟腾起半人高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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