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犁过的田地。右臂从肘部以下完全消失,断口处用烧焦的绑腿布胡乱扎着。老兵的脸被火药熏得漆黑,只有眼白和偶尔咧开的牙齿在黑暗中闪烁。他正用仅剩的左臂拖着一挺毛瑟步枪,每挪动一寸,身下就留下一道暗红的轨迹。
老兵的右腿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,白骨刺破膝盖处的皮肤,在晨光中泛着森冷的光。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,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的鬼子。当他把机枪架在一具无头尸上时,林彦看见他残缺的手指在扳机上颤抖,像枯树上最后一片不肯坠落的叶子。
他把步枪架在被鲜血染红的沙包上,像条将死的毒蛇……
而就在这时,西北方向突然也响起一声清脆的枪响。
林彦转头看去,只见一个瘦得像骷髅的士兵正从尸堆里挣扎着爬起。那人的钢盔早已不知去向,头发被血黏在额头上,左眼处是个血肉模糊的窟窿。他的军装前襟完全被血浸透,每呼吸一次,胸口那个弹孔就冒出粉红色的血泡。
可他手里,仍死死攥着一把步枪。
他正把枪口抬起,对准那些正在靠近战壕的侵略者。
林彦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心脏,在砰砰跳动。
太好了。
这片阵地,不是他一个人在坚守。
可这偌大的阵地。
除了他们三个外,大概率,真的再也没有其他的活人了。
秦淮河的北岸,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援军。
可就在这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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