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越往井下走,空气越发滞重污浊。
刚才入口处的刺骨寒冷迅速被一种闷热、潮湿的窒息感取代。
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煤尘味,混杂着岩石的土腥气、井下积水的铁锈味,以及……以及一种无法言喻的、从无数矿工身上散发出的汗臭、脓血和绝望糅合在一起的、令人作呕的气息。
光线极其昏暗,只有挂在坑木支架上寥寥几盏电石灯,散发着昏黄如豆、摇曳不定光芒,勉强照亮脚下坑洼泥泞、满是煤渣碎石的小路。灯光所及之处,能看到坑木上渗出的水珠,反射着幽暗的光。
巷道曲折向下,如同通往地府的迷宫。两侧粗糙的煤壁仿佛随时会挤压过来,头顶不时有细小的煤屑和碎石簌簌落下,敲打在那些矿工们的头皮、肩颈上,引来几声压抑的咳嗽或麻木的瑟缩。
前方传来密集的、单调的声响——铁镐刨在坚硬煤壁上的“哐哐”声,铁锹铲煤的“沙沙”声,还有沉重的喘息、偶尔因力竭或受伤发出的短促呻吟。
影影绰绰间,能看到无数黑乎乎的人影在昏暗中机械地劳作着,他们弯腰弓背,如同被无形锁链拴住的鬼影,在狭窄、闷热的巷道里重复着耗尽生命的动作。
监工的矿警提着灯,拎着鞭子,像幽魂一样在巷道里穿梭,呵骂声和鞭子抽打在空处的破空声不时响起,加剧着这里的压抑和恐惧。
耿长生的脚步很快,对这里复杂的地形极为熟悉,七拐八绕,将林彦带到了一条相对偏僻的支巷尽头。这里灯光更加稀疏,只有远处一盏灯透过拐角投来微弱的光晕,勉强照亮一小片煤壁。
他停下脚步,抓起靠在煤壁上的铁镐,甚至没有看林彦一眼,只是对着面前的煤壁,猛地挥下了镐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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