抬起头,用红色的眸子注视着安澜:“我叫西瑟斯。”
他说话时气息平稳,听着并没有太过虚弱,像是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,也不知道是精灵的自愈能力本就这么强,还是摆在床头的向日葵起了作用。
不过沟通进程总算是有所突破了,安澜暗舒了一口气,又问:“西瑟斯,你是怎么受伤的?”
“我不记得了。”精灵定定地看着安澜,脸上的神情淡漠得像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实,“我只记得我的名字,其他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。”
失忆了……难道是被快递包裹砸出来的脑震荡后遗症?
安澜尚处于惊讶之中,面前的西瑟斯又开口问出了那个经典的问题:“所以,你是谁?”
“我是……”
这一瞬间,安澜的大脑中闪过了无数个念头。
他的第一反应自然是实话实说,即把自己在树林中偶然撞见负伤的对方,然后按照对方的提示来到木屋的过程复述一遍。
但是很快,安澜又想起自己无家可归的异乡人身份,开始考虑起坦白的后果——他此时此刻才忽然发觉,自己此前从未想过万一精灵不愿意让他留在这木屋里该怎么办,离开此处,他又要在森林里流浪多久才能再寻找到一处安定又隐蔽的居所?
安澜心里开始产生一些不太道德的想法,他想,不如谎称自己是精灵的朋友,在上门拜访的过程中发现了受伤的精灵,这样他就能顺理成章地以照顾受伤失忆的精灵为理由留在这里。
又或者干脆占尽便宜,直接声称自己才是这座木屋的主人,是一时好心收留了负伤的精灵,这样他就能鸠占鹊巢,直接在这处木屋住下,而这之后精灵究竟要留要走也不关他的事情了。
只是,撒下一个谎言,之后就需要千百个谎言来弥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