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几日的病,圣上本就不大的脸又小了一圈儿,额角青痕未褪,唇色浅淡,狐裘簇拥着整个人琉璃似的不经周折,稍微磕碰就碎了。
福元鼻尖酸楚,却不敢不尊圣谕:“……是。”
马车一转,朱甍碧瓦,重重歇山顶,栏杆九曲直通天阙,飞檐勾带护花铃“叮铃”“叮铃”。
换乘了大辇,福元与沈弱流拢紧狐裘:“北镇抚司已将鸿胪寺的几个堂官拿了,沈七办事妥帖,想来不日便能查出事情的来龙去脉……”
说到此处,福元察言观色,“只是御马监那帮人沈七不敢轻举妄动,等着圣上的意思呢。”
御马监下辖四卫营,担任宿卫,那帮奴婢各个眼睛长在头顶上,平日里主子面前还算恭敬,背过主子竟是连福元都不放在眼底。
这话福元从未与圣上说过……奴婢与奴婢之间再多嫌隙,若闹到主子面前,那便是惑主乱政,意图不轨。
“不敢轻举妄动?”沈弱流轻飘飘地笑了声:“究竟谁是他的主子?是朕还是御马监那帮奴婢?”
福元瞧出圣上不愉,忙道:“奴婢糊涂……”
“罢了,你传谕沈七,御马监那帮奴婢没这个胆子,朕倒是怀疑此事与绪王脱不了干系。”沈弱流按着眉心,“……一个沈青霁还不够,暗地里还有多少人惦记着朕!”
他尚记不起秋猎那夜详细,心中隐隐感觉遗忘的部分非常关键。
……记不得便记不得,此日回京,沈青霁也好,躲在暗处的老鼠也罢,总要将这些事一宗宗地清算干净。
福元瞧圣上眉宇之间愁绪万千,亦十分忧心:“奴婢省得,圣上龙体将愈,不宜过虑,这些事便交于底下人做便是。”思忖片刻又道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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