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惊涛,脸上反而浮现出一抹病态的、狰狞的冷笑。
他像是找回了主心骨,重新挺直了腰杆:“我道是谁,原来是靖安郡主。”
他用那方沾了慧明血汗的丝帕,慢条斯理地、一根一根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指,动作优雅,语气却充满了刮骨的轻蔑:“郡主凤驾金贵,深夜到访这等腌臜之地,也不怕污了您那身从北疆带来的酒气?”
他上前一步,身子前倾,眼神阴鸷如鹰,声音压得极低,像毒蛇在耳边吐信。
“还是说,郡主听到了些什么不该听的,想来替这个嘴硬的秃驴,伸张正义?”
苏枕雪看着他,忽然笑了。
那笑容,没有半分温度:“萧公子说笑了。”
她手中那根从路边随手折来的木棍,看似脆弱,此刻却被她拄在地上,轻轻一点,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:“本宫只是出来散散心,却不想,竟撞见萧公子在此,审问一个……朝廷要犯?”
她的视线,缓缓移向木架上那个气息奄奄,不知是死是活的僧人。
“本宫倒是好奇得很。慧明师傅乃是白马寺的账房僧,陛下曾多次下旨,令其协同户部清点钱粮,以昭天下公正。如此一个在佛前挂号、在君前留名的人,究竟是犯了何等滔天大罪,竟要劳动户部尚书的公子,亲自在这荒山野岭,用此等手段来审问?”
她每一个字,都咬得极重。
尤其那此等二字,更是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,像一记无形的耳光,狠狠扇在萧年的脸上。
萧年的脸色,瞬间涨成了猪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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