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您以为您在巩固皇权?不,您是在自掘坟墓!”
“一个连自己的忠犬都容不下的主人,又怎么能指望,他麾下的虎狼会永远驯服?”
“放肆!”顺天帝的脸,瞬间涨得通红,不是因为愤怒,而是因为被说中了心事,被揭开了那层伪装后,无所遁形的难堪。
他猛地一挥手,将舆图前案几上的一个青玉笔洗,扫落在地。
啪!
清脆的碎裂声,在空旷的殿中,格外刺耳。
“你懂什么!”
他指着裴知寒,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,眼中是深深的挫败与不甘:“你以为朕想这样吗?朕是皇帝!朕首先要考虑的,是这江山的万世太平!妇人之仁,只会断送了咱们裴家,百年的基业!”
“够了!”
裴知寒低喝一声,打断了他。
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用这种语气,对自己的父亲说话。
他的眼中再也没有了半分敬畏,只剩下一种深近乎悲悯的失望。
他看着眼前这个暴怒的,试图用帝王威严来掩饰内心虚弱的男人,忽然觉得,一切争辩,都失去了意义。
道不同,不相为谋。
他的父皇,想做的是一个守成之君,用权术,用制衡,用无情的手段,来维系这个已经开始腐烂的帝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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