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却感觉不到冷。
从那一声嘶哑却用尽了全身力气的“胜了”传进耳朵里开始,她整个人就仿佛被丢进了一口烧得滚开的油锅。
五脏六腑,四肢百骸,都在那锅里翻滚、煎熬、滋滋作响。
那不是喜悦。
那是一种比喜悦更烈,比伤痛更甚,几乎要将她血肉连同魂魄都一并烧成飞灰的焦灼。
她攥紧了拳头,修剪得圆润的指甲此刻也成了利器,深深陷进掌心的嫩肉里。
掐出了几个渗着血珠的印子,她浑然不觉。
她要见李东樾。
此时,此刻,此地。
她要亲眼看见那个人还喘着气,要亲耳听见他说,小姐的舆图送到了,北疆的危局解了。
唯有如此,她那颗自打离开长安城,就一直被根无形的线吊在嗓子眼的心,才能寻着个地儿,安安稳稳地落回去。
她从土坡上跑下来,脚步踉跄,在这积雪没过脚踝的地上,深一脚,浅一脚,朝着那片灯火最亮,人声最鼎沸的地方冲了过去。
营地里乱糟糟的,却是一种快活的乱。
有人在抱着酒坛子灌酒,有人在扯着嗓子吼着北地那苍凉得像是狼嚎的调子,还有人抱着一个断了胳膊的兄弟,两个满脸胡茬的汉子,哭得像两个走丢了的孩子。
悲与喜,生与死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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