帅帐内的那盆银霜炭,不知何时已经凉透了。
最后一点温热被帐外的风雪偷走,只余下一捧冰冷的死灰。
帐内开始弥漫起一股独有的气味,是人的阳气将散未散,混杂着熬了半宿的药渣气、兵刃的铁锈气,还有这北疆土地上特有的尘土气。
冷。
且沉。
帐内站满了人。
乌泱泱的,都是北疆沙场上能以一当十的悍将。
可此又好像一个人也没有。
所有人都成了帐幕的影子,被一盏将熄的烛火投在地上,悄无声息,连喘气都怕惊扰了什么。
每个人都只是站着,低着头,像一尊尊泥塑的神像,等着那最后一炷香烧完。
李东樾跪在榻前。
他一直跪着。
从他这个角度,能清晰地看见案几上散落的金针。
军医走得匆忙,没来得及收拾。
那针尾在昏黄的烛光下,泛着一点幽幽的、冷得像是能刺进人骨头缝里的光。
他听不见别人的呼吸声,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。
像是有人在他胸膛里,不紧不慢地擂着一面破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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