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月娘心下羞涩,却又不服气,嘀嘀咕咕地:“遇着的人,也不是个个都看出来了的。”
孕妇不管是在身体,还是心理上,都会娇气些。
西门卿转而含笑道:“孩子怀了七个月罢?月娘你辛苦,怎没给我送信?”
不知怎的,吴月娘只觉突然心火直冒,“给你送信又怎的?还能叫我不受罪?”
西门卿一愣,旋即又温和笑道:“倒不能叫月娘不受罪。却能叫为夫早些归家,接过你肩上担子,只叫你专心养胎。”
其实话刚出口,吴月娘就后悔了,她刚说话怎就那般冲呢!
可官人却并未介怀,反过来哄着她。
此般情绪突然上涌,一眨眼间,泪珠子就断线珠帘似的砸下!
想不哭罢,却压根儿止不住!
“我,我不是!我只是!只是……”
突然之间完全不知说甚么了,又急又悔,然后又觉得委屈起来。
一时之间,吴月娘就哭得抽噎起来。
“好,我们不急,不急。”西门卿拍拍吴月娘后背,宽厚大掌罩住她后脑勺,安抚道。
“为夫知道,月娘不是在不满,只是有些后悔上句话不该那样说。”
“但眼泪偏不听话,没想让它流,它突然流出来,然后流着流着就委屈起来。——是也不是?”
吴月娘拿绣帕抹桌子似的,直抹脸上的眼泪。
又听着西门卿的话,直点脑袋:“嗯……是……对!”
她莫名其妙哭泣,官人非但不介怀,还知晓她内心想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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