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
我不理解什么意思。不过，他那双蓝眼睛从高处命令着我。他那宽阔的肩膀后头，被雪花笼罩起来的金阁璀璨辉煌，洗过似的冬季的天空晶莹、润泽。他那蓝色眼睛看不出一点点残酷，这一刹那，为何会给我一种对整个世间的人也是抒情的感觉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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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垂下肥硕的双手，抓住我的后脖颈，强行令我站了起来。不过，他的语气依旧那般温和、亲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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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踩啊！踩下去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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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抗拒不了，便抬起了蹬着长筒靴的脚。美国兵拍了拍我的肩膀。我落下脚，踩到了春泥似柔软的东西上。那是女人的腹部。女人闭着眼睛发出呻吟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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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继续踩，用力踩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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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踩了。第一次踩时那种异样感，在第二次踩下去时居然有了一种强烈的喜悦。这是女人的腹部。我想。这是女人的胸部。我又想。别人的肉体原来就像皮球一样富有这般实实在在的弹力。这种体验完全超乎我的想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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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了。”美国兵明确地说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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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，他小心翼翼地把女人抱起来，轻轻掸去她身上的泥雪，没朝我回头，便扶着女人先行离开了。从始至终，那女人都没有看我一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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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到吉普车旁，美国兵让女人先上车。美国兵酒醒了，带着严肃的表情向我表示感谢。他还要拿钱给我，我拒绝了。他从车座上拿出两条美国香烟，塞到了我的手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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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站在大门口雪光的反射中，脸颊正在发烫。吉普车扬起一阵雪烟，摇摇晃晃地驶向远方。吉普车消失在视线外，我的肉体越发兴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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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不容易冷静下来，那虚伪的喜悦的企图又浮现在我的脑海中。我想，喜欢抽烟的老师看到这份礼物时会何等的开心！其中的来龙去脉，他毫不知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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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必要解释。我只是接受别人的指令，迫不得已才这样做。如果反抗，我恐怕自身难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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