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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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吹完尺八后，我常常深思：金阁对我这种化身的态度为何既不责备也不阻碍，而且还默许了呢？另外，每当我试图变身成人生的幸福与快乐时，金阁为何一次都没有放过我呢？它会马上阻止我的变身，令我变回我自己，难道这不正是金阁的做派吗？为何只有音乐，金阁会忍耐我的陶醉和忘我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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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如此想来，只凭借金阁原谅这一方面，音乐的魅力也消失了。为什么呢？因为既然金阁默许了，无论音乐与生再怎样相似，终究只是赝品的、架空的生，即使我希望变身成生，这样的生也只是短暂的而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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请不要觉得我在女人与人生的问题上遇到了两次挫折之后，便听天由命而消沉，成为一个瞻前顾后的人。在1948年底之前，有好多次，其中也包括柏木的教导，我勇敢地去做了。最终结果都一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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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阁总是在女人与我之间、人生与我之间出现。因此，只要我的手触碰到我希望抓住的东西，那东西便立刻化为灰烬，我不再奢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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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次，我在庙厨后面的旱地劳作，休息时我曾观察过蜜蜂造访小朵黄夏菊的情景。一只振动着金色羽翼在明媚的天气里飞来飞去的蜜蜂，从很多夏菊里挑选了一朵，在它的前面犹豫了很长一段时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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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变身成蜜蜂的眼睛继续观察。我看到盛开的毫无伤痕的端正的黄菊花瓣，如同一座小金阁那般美丽，如同金阁那般完整，但绝对没有变形成金阁，只是在一朵夏菊上停留而已。是呀，这是实实在在的菊花，是一朵花儿，不含丝毫形而上的暗示。它通过维持这样存在的节制，散发出一种迷惑，变成了符合蜜蜂的欲望的东西。在无形的、飞翔的、流动的、持续的欲望面前，这样隐身在被当成对象的形态中，呼吸着，多么神秘呀！形态逐渐变得稀薄，马上要破碎，一直在震颤。这也有它的道理。菊花那端庄的形态，因模仿蜜蜂的欲望而产生，这种美原本就是向着预感而盛开的。所以，如今正是生的形态的意义发光的瞬间。这形态是无形的、流动的、生的铸型，与此同时，无形的生的飞翔也是这个世上一切形态的铸型……蜜蜂朝着花儿深处一头扎了进去，沾满了花粉，沉醉于酩酊中。我看到吸引蜜蜂的夏菊花身体剧烈地颤抖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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