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榻上,一动不动,宛若一尊雕像。
“婳婳,怎么还不睡?”
他款步走向宁锦婳,在离她三步远时,她忽轻声道:“三哥。”
——她很久没这么叫过他,这段日子冷眼相待,让陆寒霄有些受宠若惊。
宁锦婳定定看着他,声音在夜色中显得飘渺,“三哥,你……后悔么?”
没等陆寒霄回话,她自顾自道:“以你的身份地位,当择一门温顺贤淑的妻子,她不必高门大户,但一定要贤惠大度,婚后为你操持家业,生子纳妾……这么多年,委屈你了。”
她嫁与他,既没有为他打理内务,也没有为他开枝散叶,成婚六年,膝下只有陆钰一个儿子,她还管着他不让他纳妾,要一生一世一双人。
她错了。
“婳婳,你今日睡糊涂了?”
陆寒霄哭笑不得,“我是娶妻又不是娶管家,要论操持家业,谁能比得过全昇?”
“再说,单单你一个就够我受的,我何曾有过纳妾的念头。至于孩子,陆钰天资尚可,可堪重任。”
尽管陆寒霄对陆钰没有发自心底的舐犊之情,但作为继承人来说,陆钰无疑是出色的。他想宽她的心,但两人说的显然不是一回事。
“所以呢?”宁锦婳猛然抬头,声音带着哽咽,“你只需要一个世子,宝儿就可有可无吗!”
宝儿宝儿,那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宝贝!他那么乖,她怀他的时候连孕吐都没有,一点苦都舍不得让母亲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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