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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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滴泪顺着他的眼眶滚下来，滚过精致又小巧的下颌，在顺着真丝睡衣一路向下，落在瞿温书搂住他的手背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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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烫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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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有用……瞿温书，宋勘已经带我看过所有医生了，他们说，能维持现状都是上天保佑，每一天，都是赚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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连夏的声音很轻很轻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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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瞿温书，我好怕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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瞿温书突然觉得，或许在这一刻，他已经先于连夏，因为心脏被撕碎而死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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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他真的感到了被撕碎的痛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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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寂静的卧室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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浅蓝色的桑蚕丝床枕已经被揉成一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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床中的两人相依相偎，带着说不出的亲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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连夏突然从瞿温书怀中转过身，像个孩子似的跨坐在男人身上，仰起脸，漂亮的眼睛里倒映出瞿温书清隽俊朗的容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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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眼眶还是微红的，鼻尖挺翘，无辜而纯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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连夏牵着瞿温书的手，整个人向前靠，趴在他的怀里，像是央求似的，绵软又乖糯的开口道：“老公，等我死的那天，你陪我一起走吧。我不想一个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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瞿温书微微低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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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他的角度向下看去，连夏眼底的水光，狡黠，畏缩，害怕，自私和肆意全部一丝不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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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界在改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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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在改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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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一个人都在改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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