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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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我几乎记不清我们那天是怎么过的。斯特罗夫不想一个人待着，我只好舍命陪君子，想尽各种办法分散他的注意力。我带他去卢浮宫，他假装参观那些画作，但我看得出他还是念念不忘地想着他的妻子。我强迫他吃东西，吃过午饭后我劝他躺下，但他睡不着。他二话不说就接受了我的邀请，准备在我的公寓小住几天。我给他几本书看，但他翻一两页就把书放下，然后怔怔地发呆。那天夜里我们玩了无数局皮克牌[110]，他为了不让我失望，勉强装出很感兴趣的样子。最后我让他服用了安眠药，他这才好不容易地睡着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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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次去医院之后，我们看到一位护士。护士说布兰琪的病情似乎有点好转，然后走进去问她是否愿意见她的丈夫。我们听到她住的病房传出交谈的声音，不久后护士回来说病人谁也不想见。我们事先已经跟护士说好，如果她不愿意见德克，就问她是否愿意见我，但她也不想见我。德克的嘴唇不停地发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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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不敢逼她，”护士说，“她病得太重了。也许再过一两天她会改变主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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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有没有别的人是她想见的？”德克问，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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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她说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待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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德克做出了奇怪的手势，仿佛他的手和身体没有任何关系，自己会动似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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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能不能对她说，如果她想见什么人，我都可以去把他请来？我只想让她快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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护士用镇定而友善的眼神看着他，她的眼睛已经见过人间太多的恐怖和痛苦，然而她的目光却依旧纯净，大概是因为在她心里，这是个没有原罪的美好世界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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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等她情绪稳定下来，我会告诉她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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德克满怀怜悯地央求她立刻把话传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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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说不定能治好她。我求求你，现在就跟她说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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