合适不过的。我除了敬佩他们的脸皮厚之外,无话可说。我常常想,天才往往是偏才。他们大脑里一切产生智慧或灵感的构件集中在某一个点上,别的地方一概不管,这一点就是他的天才之所在。天才有时候同疯狂融在一起,画家梵高就是一个好例子。
在伦理道德方面,我的基础也不雄厚。我绝没有现在社会上认为的那样好,那样清高。在这方面,我有我的一套“理论”。我认为,人从动物群体中脱颖而出,变成了人。除了人的本质外,动物的本质也还保留了不少。一切生物的本能,即所谓“性”,都是一样的,即一要生存,二要温饱,三要发展。在这条路上,倘有障碍,必将本能地下死力排除之。根据我的观察,生物还有争胜或求胜的本能,总想压倒别的东西,一枝独秀。这种本能人当然也有。我们常讲,在世界上,争来争去,不外名利两件事。名是为了满足求胜的本能,而利则是为了满足求生。二者联系密切,相辅相成,成为人类的公害,谁也铲除不掉。古今中外的圣人贤人们都尽过力量,而所获只能说是有限。
至于我自己,一般人的印象是,我比较淡泊名利。其实这只是一个假象,我名利之心兼而有之。只因我的环境对我有大裨益,所以才造成了这一个假象。我在四十多岁时,一个中国知识分子当时所能追求的最高荣誉,我已经全部拿到手。在学术上是中国科学院学部委员,即后来的院士。在教育界是一级教授。在政治上是全国政协委员。学术和教育我已经爬到了百尺竿头,再往上就没有什么阶梯了。我难道还想登天做神仙吗?因此,以后几十年的提升提级活动我都无权参加,只是领导而已。假如我当时是一个二级教授——在大学中这已经不低了——我一定会渴望再爬上一级的。不过,我在这里必须补充几句。即使我想再往上爬,我决不会奔走、钻营、吹牛、拍马,只问目的,不择手段。那不是我的作风,我一辈子没有干过。
写到这里,就跟一个比较抽象的理论问题挂上了钩。什么叫好人?什么叫坏人?什么叫好?什么叫坏?我没有看过伦理教科书,不知道其中有没有这样的定义。我自己悟出了一套看法,当然是极端粗浅的,甚至是原始的。我认为,一个人一生要处理好三个关系:天人关系,也就是人与大自然的关系;人人关系,也就是社会关系;个人思想和感情中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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