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人间火烧云

全是冷汗，似乎话憋在喉咙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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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沉默了几秒，现场人人度秒如年，刘十三有些同情。冬至的雪地中，他遇见过类似的沉默，空气凝固，要自己提醒自己，才想起来呼吸。他扫了一眼，突然又有些羡慕，因为秦小贞的动作表情和牛大田差不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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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和他不一样。他是悲伤的沉默，他们是执拗的沉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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悲伤的沉默，时间会打破，让两条河流去向不同地方。执拗的沉默，自己会打破，执拗代表他将摧毁堤岸，哪怕河流就此干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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牛大田吭哧吭哧，迎着秦家人的目光，说：“我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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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十三可以想象秦家人的回答，但没等到他们说话，旁边几个人指着南边，喊：“啊呀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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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有人，包括秦小贞一家，刘十三，程霜，球球，小广场的群众，一起抬头，望向南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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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昏中爆出一蓬饱满的烟火，和火烧云连成一片，夹杂着一串一串的流星，射向夜空。腾腾雄起的火焰上方，无数烟花炸开，不讲节奏，不讲道理，噼里啪啦，轰轰烈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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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有人看傻了，这场面突如其来，像一整个元宵节，在小镇南边集中燃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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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小贞呆呆望着，眼睛里倒映璀璨烟火，眼泪慢慢流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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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妈妈缓过神，小声说：“搞什么，你又放烟火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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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声音戛然而止，刘十三也注意到不对劲的地方，脱口而出一句：“日啊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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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心狂蹦，真的狂蹦，咚咚咚咚，仿佛一下一下在锤击，又重又急促，蹦到胸膛胀痛，下一秒就要裂开。不是每个人只愿意沉默，不是每个人只愿意等待，会有人怀抱炸药包，贴住高高厚厚的城墙，粉身碎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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