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外婆的拖拉机

眼睛有点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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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决定谁都不通知，如果刘十三知道她生病，恐怕要哭昏过去，他这个哭包，做起事绵绵软软，让他做决定，还不如自己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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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前额头痒，以为虫子咬的，涂药膏不管用。镇上的护士见到，跟她说：“阿婆，你这边溃烂了呀，赶紧去大医院看看，不要搞成皮肤病哦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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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半夜痒醒，一挠，手指沾了小片碎皮。想想不对，起早去医院。皮肤科的医生居然让她拍个片子，王莺莺以为医院坑钱，老大不乐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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片子拍出来，医生说：“你重新挂个号，去肿瘤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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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时莫名其妙，接着医生们轮流问诊，主任都来了，问她，有没有浑身乏力？有没有低烧？抽个血验一下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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折腾两天，给了最坏的结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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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清早，老李头敲敲小卖部的窗户：“嫂子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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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忙回：“要什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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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李头说：“老规矩，一包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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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自己叼着一根，教训起别人：“少抽点，年纪这么大，不晓得照顾身体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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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李头抬抬眼镜：“买了这么多年，你不也抽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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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莺莺把烟摔出去：“二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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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一个人发了会儿呆，动不动就想到刘十三。平日也是时时刻刻想的，今天不一样，可能来不及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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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莺莺洒水，把地面扫干净，小卖部的窗玻璃擦得嘎吱响，走出院子，绕过院墙，后头空地停着拖拉机。柴油够的，去外孙那儿，来回两百公里，带几桶备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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