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辈子他死得太痛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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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犯了大错，把方悦秋当做家人，收起防备和心眼，极力配合着“这个家”所带来的一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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捉弄打压也好，远走出国也罢，他上辈子全都接受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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毕竟窦洋是方阿姨的亲儿子，她愿意资助我，我应该知恩图报——每次被欺负的时候，容念都这么提醒自己要克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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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来窦洋出车祸，容念才知道，方悦秋会注意到他，是因为病弱的窦洋和自己同为熊猫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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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己只不过是为窦洋防患未然的人形血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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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初他努力反抗，紧接着被帮凶们绑住，再因为抽血过多而休克，后来便失去了意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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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体的疼痛渐渐无法感知，容念昏沉地困在记忆里，一遍遍回到福利院，回到那个百年难遇的寒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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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己捡回来的男孩尚不清楚身世，两人挤在硬板床上，盖着同一条旧毛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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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时还没人恭敬地称呼男孩“陆二公子”，唯有容念狡黠地叫他“小岁”，企图讨到对方手上的苹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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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前画面晦暗不清，如走马灯般闪过。有时候是六岁的陆岁京小心翼翼牵住自己的衣摆，有时候是十七岁的陆岁京弯下腰，把脑袋抵在自己的肩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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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岁京用变声期有些低沉的嗓音喊他“阿念”，问他：“你不要我了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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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忆的末尾有苹果的甜香，容念的呼吸停在这里，再睁眼便是今天早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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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不可思议地发现自己回到了过去，最先的念头其实是逃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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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温热的指尖刚触上门把手，便忽地垂落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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