影,满是嫌恶,“杀几个……喽啰……都……要老娘……动手!”
话音未落,她头一歪,彻底昏死过去,气息比之前更加微弱,仿佛风中残烛,随时会熄灭。
田昊抱着她冰冷的身躯,站在乱葬岗的阴影里,脚下是半截焦尸,周围是死寂的坟茔和无数道隐藏在黑暗中的、充满恐惧的目光。
熔岩妖瞳扫过地上那把被老头丢弃的毒弩,弩机核心那枚暗紫色的不稳定晶体,在血红的视野里闪烁着不祥的光芒。
他弯腰,用覆盖鳞甲的左手捡起两张从老头摊位上散落的、相对完整的人皮面具,又看了一眼地上那把毒弩,最终没有去碰。
危机暂时解除,但更大的阴影笼罩在心头。焱的爆发代价巨大,他们的行踪也彻底暴露在这片污秽之地。
他不再犹豫,将一张面具胡乱按在自己脸上,遮住那只恐怖的熔岩妖瞳和凝固的血泪,另一张小心地覆在焱苍白的脸上。然后,他抱起昏迷的焱,辨认了一下焚烬城的方向,拖着沉重的步伐,一步一步,坚定地朝着那片在血色视野中如同巨兽蛰伏的庞大阴影走去。
天工坊,就在那巨兽的心脏地带。是生门,还是更深的炼狱?他必须去闯。为了答案,也为了臂弯里这缕随时会消散的、带着硫磺与骄傲气息的微光。
黑暗中,一只猩红的血蝶,悄无声息地落在一座新坟的墓碑顶端,复眼幽幽地映照着田昊抱着焱、蹒跚离去的背影,翅膀微微颤动,洒落点点带着甜腻腥气的光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