带着城里人的一丝儒雅腔调,惊得廊下咕嘟冒泡的药罐仿佛都跟着“噗”地吐了个更大的泡泡。
里屋传来一阵压抑不住的轻咳,紧接着是母亲霍秀梅带笑的气音,透过薄薄的布帘:“他三叔,你可不知道,如今这混世小魔王可听不得半个‘胖’字呢……”
话音未落,一阵爽朗豪迈的笑声就从门外压了进来。徐刚高大的身影背着最后一担柴火,轻松跨过高高的木门槛,汗湿的粗布短褂蒸腾着新鲜草木的清香:“好小子!三娃子可算把你盼回来了!王叔早上还在槐树根那儿念叨你呢,说当年那个揣着本《孺子歌》进京赶考、一路哭鼻子的小子……”
“大哥!”徐安面上瞬间飞起薄红,有些赧然地“啪”一声合拢折扇,打断了兄长翻老底的话头。他立刻转身,从旁边那只蒙着些许尘土但依旧看得出精工细作的描金木箱里,取出几册簇新的线装书。深青色的缎面书封在暮色光线里流转着华贵的孔雀蓝光泽。
“喏,这是带给王叔的,《镜花缘》的善本新刻……”他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,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其中一册书脊上一道细微的裂痕,眼神有些飘远。去年除夕匆忙离去时,窗外的寒气那样重,也不知独居草庐的老人院中那几株腊梅,可曾独自熬过几番风霜,此刻……怕是早已开谢了三回?
霍秀梅适时地轻声支开儿子:“瀚儿,乖,把三叔带回来的那包上等阿胶先拿到厨房去。”看着儿子不情不愿、慢吞吞挪出去的背影,她才转向徐安,眉宇间笼上一丝真实的关切,声音压得更低:“生意要紧,人也一样要紧。总这样奔波,也得顾着家。也该带云丫头回来认认根儿,看看她爹长在哪片土里。弟妹一个人撑着那么大染坊,风里雨里的,光想着都让人心疼……”
徐安沉默地望向雕花窗棂外那逐渐沉沦的天光。草药的苦香和灶间新米的清甜气息交缠着,无声地弥漫在小小的堂屋。
檐角突然传来极其轻微的“咔哒”一响。没人抬头,但徐安嘴角掠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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