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量了一下从车厢里下来的苏砚清。
眼前的女子身形纤细,穿着一身半旧的浅青色细棉布衣裙,洗得有些发白,样式也是最普通的襦裙,通身上下唯一的饰物便是发间那根普通的木簪。脸色是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,唯有一双眼睛,平静无波,深不见底,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疏离。她微微垂着眼,安静地站在那里,像一株生长在幽谷的瘦竹,带着一种近乎孤峭的安静。
门房眼中掠过一丝疑虑。凤鸣书院虽是广纳才女,但入学的女子,要么出身显赫,自带仆从车马,衣着光鲜;要么便是地方上声名远播的才女,由官府举荐,气度也自不凡。眼前这位“沈青砚”,名不见经传,文书上只含糊写了来自江南寒儒之家,因才学出众得地方耆老联名举荐。再看她这身行头和身边仅有一个老仆的寒酸模样……实在不像能入得这凤鸣书院门槛的样子。
“沈姑娘?”门房的声音带着一丝公事公办的疏离,将名帖和文书递还,“请随我来,先去‘洗心堂’登记造册,领取号牌衣物。今日恰是入院考较之日,姑娘来得倒是巧。”
“有劳。”苏砚清微微颔首,声音清冷平静,听不出情绪。她示意福伯在门外等候,自己则跟随门房,踏过了那道象征着无数女子梦想的朱漆门槛。
一入门内,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。喧嚣彻底被隔绝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肃穆的氛围。脚下是平整的青石板路,两侧古木参天,枝叶在雨后显得格外苍翠欲滴,空气中弥漫着湿润草木的清香和淡淡的、若有若无的墨香。远处传来抑扬顿挫的诵书声,清脆悠扬,更添书院的清幽雅致。
门房引着苏砚清,沿着回廊七拐八绕。回廊两侧的墙壁上,悬挂着历代山长或名士留下的字画墨宝,笔力或遒劲或飘逸,内容多是劝学励志、修身明德的格言警句。偶尔有穿着统一浅碧色院服的少女三五成群走过,她们步履轻盈,仪态端庄,低声交谈着,目光落在苏砚清身上时,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和打量。那目光像细密的针,落在她洗得发白的旧衣上,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和评估。<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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