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有如春日里一株净松,安静地矗立在风中。目光却始终落在那羽翎之上,似是不动声色地审视局势。
他唇角含笑,目光却沉静如潭,杯中酒影微晃,将那飞翎的冷光映入眸底。指腹轻抚杯沿,像是随意,又像在思量什么。
几日后,大理寺传报:刺客所用兵器出自东南一带某铁作坊,而该处曾承接“海月山庄”旧日兵器镌刻之令。
海月山庄,隐于南境云岭之外,素来行踪神秘,江湖传言其门下弟子皆不涉朝堂,却与数宗门来往密切。此次牵扯其中,意味深远。皇帝私召谢知止入密室,赐金鱼符,声低如雷:
“昔日你师门行走江湖,遍历各派,如今山庄之事不能公查,需有人以‘游历名义’暗查此事,你最为合适。”谢知止低头:“臣遵旨。”
宫疏微的信送到时,夏蛮蛮正坐在软榻上绣一只团扇。信纸薄,字也寥寥:言道临时有事难返,命她亲赴南方,一同回京参与及笄礼。
她看了一眼,没动,先把手里那朵绣了一半的狸猫收了针,才慢吞吞折好信纸。“啧,倒真是说到做到。”她本就不打算一直待在京城,这件事和宫疏微早便说好。等及笄礼一过,便由师父出面劝服双亲,让她一同出门游历,省得整日窝在这满城泥淖里看人摆谱作妖。
宫疏微不耐烦归不耐烦,终究还是松了口,说等她及笄礼过后,会亲自去说服夏父夏母,让她跟着自己继续出门游历。所以她这趟是非去不可的。不仅是请她回来主持及笄礼,更是为那张“出游许可状”去铺路。
“现在只差走这一趟了。”她打了个哈欠,站起身,转过身朝镜中望去。镜中人眉眼尚未完全长开,唇色却天生带着一点红,像初酿的樱桃酒,未入口已带醉意。整张脸生得极好,是那种让人一眼看过便舍不得移开的漂亮。只是那双大眼,黑得出奇,亮得离奇,细长微挑,像雾夜里悄然睁开的猫眼,懒懒地望人,似笑非笑。静着的时候最是好看,像一汪温水,可一眨眼,又像藏了钩子,教人忍不住想上前,却也忍不住生出点心惊胆战的敬畏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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