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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前金星乱冒,耳朵里嗡嗡作响,喉咙口涌上一股腥甜,差点直接背过气去。他靠着墙滑坐在地,蜷缩着,大口喘着气,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。
“以后,”孙猴叉着腰,尖细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,手指点着墙角一堆散发着浓烈汗臭味的脏衣服,“屋子里的水,你去打!地,你去扫!我们的衣服,你也得洗!听见没?!”他趾高气扬,仿佛在颁布圣旨。
屈辱像冰冷的毒蛇,缠绕着杨恬的心脏,越收越紧,几乎要将它勒碎。他蜷缩在冰冷的地上,额头抵着同样冰冷的石墙,身体因为剧痛和难以宣泄的愤怒而无法抑制地颤抖。
过了好一会儿,那几乎要冲破胸膛、烧毁一切的怒火,才在现实的冰冷和生存的本能面前,被一点点、极其艰难地压回深渊。活下去,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活下去……这个念头盖过了一切。
他喉咙里艰难地滚动了一下,挤出两个干涩、几乎听不见的字,带着彻底的屈服和颤抖:“听见。”
声音低得像蚊蚋。他挣扎着,扶着冰冷的墙壁,一点一点站起来。后背的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。
他默默地弯腰,捡起地上那个沾满泥污脚印的包袱,小心地、一下一下地拍掉上面的尘土,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。
然后,他抱着它,像抱着最后一点微弱的暖意,默默地走到那张冰冷的、属于自己的硬板床前,将它放在床头,紧贴着那床散发着霉味的薄被。
劣等根骨。这四个字,如同最沉重、最冰冷的枷锁,将他牢牢铐死在这杂役院最底层、最肮脏的角落,也钉死了他挣扎求存的命运。前路,灰暗得看不到一丝光亮。
……
“呜——呜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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