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情断绝境

行宣誓、默哀、讲演、朗诵、抄诗等活动，在人民英雄纪念碑前献花圈、贴传单、作诗词，悼念周恩来，声讨“*”。对于人民群众的革命行为，“*”一伙派出民兵、警察进行干预，制止人们的悼念活动，撤走放置在天安门广场的悼念品，并派出便衣人员跟踪、逮捕参加悼念的人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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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建国拉着安慧一路狂奔来到红卫战校，楼顶的旗杆上一面五星红旗在夜幕下迎风招展。高建国举着手电，拉着安慧一路小跑，从一个教室到另一个教室，光点在教学楼的窗户上上下下跳跃着，仿似夜雨中顽皮的舞者。安慧紧跟着高建国的步点，两人就像是游戏一般，一直跑进了茶炉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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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建国滑燃了一根火柴，微弱的火焰在眼前跳动起来，映照在安慧大大的双眸中，更添了几分动人的魅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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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慧有些担心地问道：“建国，没人追来吧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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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会有人来这儿的。”高建国说着，从裤兜里摸出一根蜡烛小心点上，又四处看了看，从地上捡起一个摔坏的搪瓷的杯子，倒扣在桌上，当了蜡烛的底托。茶炉房开始变得亮起来，安慧这才看到高建国一副落汤鸡的模样，不觉扑哧笑出声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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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点声，民兵不来，你可别把看门大爷招来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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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慧赶紧捂住了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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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么大的雨，衣服都湿透了吧，正好，这是茶炉房，把湿衣服脱下来烤烤吧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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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慧点点头，静静地脱下了棉衣。高建国把棉衣展开搭在架子上，又把自己的毛衣脱下来披在了安慧身上。他这才发觉安慧那双大眼睛一直盯着自己，眼波随着烛光而流动，看得高建国有些痴了。空气流动，烛影纷乱，才让高建国回过神来，柔声问道：“慧儿，刚才吓坏了吧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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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有你在，我才不怕呢！”安慧嘴上说得轻松，脸上却还有些慌乱，“跃音给我送信，说你们今天要参加纪念总理的活动，说什么我也得来。况且……建国，这段时间总也见不着面，我心里不踏实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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